39. 夜路 “需要孤喂你么?”-《拢娇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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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她成为有夫之妇,想来就不会有人敢乱看了,如今还没成亲,但早已戳上了东宫的印子。

    “小姐好漂亮呀!”映楚两眼放光,道:“可惜船上没有大面的琉璃镜,能给小姐照照看。”

    “出门在外,要什么大镜子?”

    梳妆台有琉璃镜,手持的圆形小镜,能清晰映照出她的面容。

    曲凝兮头上戴了一套紫藤花簪,乃是紫翡材质,两个耳朵挂着透亮紫色小葡萄水晶串,在大桓葡萄较为珍稀,以此做饰物的更是不多。

    这一套颜色正好与她的紫霞锦缎袄裙相衬得宜,束腰盈盈,身段妙曼,宛如神仙妃子。

    曲凝兮有些不习惯,正好融月进来,瞧见她拘束的动作,不由笑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生来貌美,别怕。”她道:“一些小姑娘脸皮薄,总想弯着背藏起来,都想岔了,该管住自己的绝不是你们。”

    怕被人看,是那些看人的错,目光无礼,心思不纯。

    管人家生得什么样穿得什么样?

    曲凝兮的身形,比之同龄人,线条太明显了,再加上惯来的教导,就是让女子脸皮薄,为此羞耻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很快想开了,她不能一成不变。

    以前是隐藏的缘由,而现在,就是皇后也奈何不了她了。

    她的婚事,圣旨赐婚,板上钉钉,再无变更的可能。

    曲凝兮挺直了脊背,谢过融月,她总是细心又体贴。

    走出房间,被引着去外面用饭,裴应霄已经吃过了,正在桌上另一侧坐着,手里摊开一张图。

    曲凝兮过去行礼,发现他今天没易容?她心里疑惑,但嘴上没喊殿下,叫了声公子。

    这画舫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,她做个小哑巴,一概不乱问,只独自谨慎。

    曲凝兮吃饭的时候,裴应霄看了过来,把身边杵着的鸣恩晾在一旁。

    鸣恩没有抬头乱看,盯着眼下的地图,心情复杂。

    跟主子谈论正事,他竟然允许曲姑娘在身旁用餐,虽说这里不是书房,但放在以前,绝不会有这种例外。

    殿下没有多重规矩,只是若非环境所限,不会容忍自己议事的地方,有饭菜或者糕饼等杂味。

    鸣恩很快被打发出去了,他拿着地图往外走,出门时,他家殿下已经自行凑了过去,一副要从曲姑娘嘴上抢食的模样。

    饭后,曲凝兮才知道了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原来画舫上下,全都是裴应霄的人,她叫他公子,压根是多此一举。

    至于昨日的易容,是因为路过鹜冈码头时,偶尔会被巡视营的士兵上船抽查。

    他自称是江南包船过来的,船上歌女舞姬,还有舵工水手船厨等杂役。

    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而现在,经过一晚上外加半个上午的行驶,早已离开了鹜冈水域,他们临近了南桦门。

    从地图上看,南桦门是一个窄口,在此处水流变细,变深,因此得了‘门’的名称。

    经过这段南桦门,便是大岚山谷一带。

    这个位置距离鹜冈越来越远,和抚阳更是隔了几重山。

    因为远离城镇,也没有官道,他们走的是水路,堪称人迹罕至。

    估计除了一些本地的山民小村落,外人不会跑到这种地方。

    即便是行商的船只,运送货物,也是路过南桦门而不如,他们途经此处,驶向下一个渡口。

    画舫入了南桦门,在船舱的底层,变戏法似的又涌出一群人来,他们手里还扛着一些器具。

    曲凝兮仔细辨认,觉得可能是锄头。

    甲板上,裴应霄在吹风品茗,身上连斗篷都没裹。

    她终于忍不住了,问道:“殿下,你准备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猜想,现在朝廷肯定都急坏了,一大群人在寻找太子的下落。

    天庆帝想必已经派人去了抚阳,算算日子,明后日必定抵达。

    太子失踪越久,谣言就越多,且民心不稳。

    这对二皇子而言,自然是可趁之机,而且,裴应霄一直不露面,他就更加笃定太子此时身受重伤,可能不方便移动。

    要是为了给二皇子下套,裴应霄带着一群人跑到这荒山野岭做什么?

    曲凝兮问了,裴应霄斜睨她一眼,轻笑:“孤以为,小晚瑜一点都不好奇呢。”

    她抿着嘴角,道:“臣女是不敢多嘴。”

    他闻言,放下手中的茶盏,“孤的嘴巴你都吃过了,也不差这一两回多嘴。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话!曲凝兮睁大眼睛,下意识转头看左右,然后就瞧见了娴青。

    此时的娴青仿佛一个聋子,看着小泥炉的茶水,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曲凝兮叹了口气,闷声道:“殿下别再说这种话了……”

    可饶了她吧……

    他被她做贼心虚般的反应逗笑了,一手撑在木桌上,狭长的眼眸轻眨:“孤想说什么,要得到你应允,还不是太子妃就这般心急管教孤。”

    她哪里敢管教他?曲凝兮隐隐后悔主动询问了,被逮住就捉弄一顿。

    好在裴应霄也不一味的逗弄她,很快给她解惑了。

    “孤不能太早回去,得多给点时间,二皇子才好发挥。”

    而这段时间,他当然不能在一旁光看戏了,光阴可贵,岂能空度。

    “莫约就这两日,小晚瑜一看便知。”

    裴应霄浅笑嫣然,那般从容不迫,好像这天地间就没有他着急的事情。

    曲凝兮看他又故意卖关子,索性不问了,反正她身在贼船,随波逐流就好。

    到了夜间,画舫抵达了岸边。

    这里不是渡口,没有码头,一行人趁夜上岸,山间夜里太冷了,曲凝兮被裴应霄牵着走。

    前面几人开道,一连串的火把,却也映不亮这浓墨的黑暗。

    “可能凌晨会下雪。”

    曲凝兮听见这话,缩了缩脖子,难怪她裹着斗篷都觉得很冷。

    裴应霄探过手来,触摸她的脸,凉丝丝的。

    他道:“我们要走一段夜路,你得暖暖身子。”

    曲凝兮正要问,如何暖暖身子,便见他取下腰间的水囊,朝前一递:“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她迟疑。

    裴应霄像是在带坏大孩子的,“乖,喝了酒就不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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