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 密林深处 “孤的太子妃。”-《拢娇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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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句话,不是杀手说的,而是裴应霄。

    因为狩猎的缘故,他随身携带了佩剑,此时长剑出鞘,握在手中,唇角微扬。

    若说临危不惧,这个词显然已经不足以形容裴应霄此刻的状态。

    他不像是被动被人围杀的那一个,反而是虎视眈眈、蓄谋已久的……猎人?

    曲凝兮看着他动了起来,一尺长剑,腕间转出剑花,划一道银白色的冷芒,一息功夫就连伤对面三人。

    裴应霄,他是用剑高手。

    曲凝兮一边惊叹一边畏手畏脚,生怕刀剑无眼。

    她惊诧的发现,鸣恩也就罢了,陆焰花和她身边那个丫鬟竟然也会功夫?

    他们都打了起来,现场血液翻飞,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正不可开交,河岸的另一侧,又涌出另一批黑衣人,见状迅速加入战圈。

    鸣恩眉头一皱,脸色极为凝重,道:“殿下,这是意料之外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自腰间摸出一个哨子,吹响了它。

    援兵要来了。

    先出场的那群杀手显然跟后面这拨不是一路人马,他们对视一眼,加足火力速战速决,一股脑朝着陆焰花围攻而去。

    而后来的这群人,是完全冲着裴应霄来的。

    密不透风的杀招扑面而来,曲凝兮吓得要死,浑身僵硬,不知要作何反应才能保命。

    裴应霄挥舞长剑,还得护住一个多余之人,着实没有那么容易,鸣恩竭力相助也是有限。

    混乱中,曲凝兮被一把撞了出去,河边水草绵软,根本踏不到实地,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!

    秋日河水冰凉刺骨,她被冻得忘了颤抖,两手扒拉着什么也没抓住,就被湍急的河流给卷了下去。

    裴应霄眉头一皱,头也不回道:“这群人一个都不能留。”

    说完跟着跃入河中,伸长的手臂去够住曲凝兮。

    鸣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:“殿下!”

    而映楚躲在远处的角落里,身边没人,根本过不来,也不敢大声喊叫。

    追杀裴应霄的死士,自知今日难以活命,纷纷跟着跳到河里,顺流追杀。

    落了水才发现,这条小河底下有暗流,它拍打的力道比预想中大不少。

    而先前出来的黑衣人,死伤几人,眼看着太子落水,呼啦啦一群侍卫过来了,他们不敢恋战,扭头就撤!

    今日这场刺杀,是冲着陆焰花去的,本以为很简单,谁知变故那么多。

    黑衣人分散逃入林中,但想要全身而退没那么多容易,他们早就被东宫的人包围了。

    最终,只首领一人在断气之前,发了信号烟弹,是黄昏间不起眼的一道光。

    木仓幸收到了,没多久,他还听闻太子落水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杀掉姓陆的就够了,不要对太子出手。”

    他笃定,陆焰花死了,天庆帝也不会对东隆发难,但要是伤及储君,就会挑起战火。

    国家战败,木仓幸一人无力挽回,只是他对陆家的仇恨,实在是太深了。

    他的亲人朋友,乃至恩师徒弟,通通死在陆家人手里。

    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。

    下属低声道:“对太子下手的另有其人。”

    他们东隆可没想那么快挑衅大桓。

    木仓幸呵呵笑了,问:“是曲皇后?”

    “不太像。”皇后神思不属,哪像是策划了刺杀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能内斗起来就最好了,但是别赖在我们身上。”木仓幸道:“我们可不能替人背锅。”

    另一边。

    曲凝兮在河里呛了两口冷泉,水流的力道迅猛,人就像小蚂蚁一样,被甩两下就晕晕乎乎,卸了力道。

    一个不慎,脑袋生生磕到石块上,她不仅无力自救,还马上就要溺水了。

    幸而立即有人拉了曲凝兮一把。

    裴应霄一手握剑,一手托起她,口鼻向上呼吸。

    只这么短短时间,她原本嫣红的唇瓣,已经暗沉了不少。

    这是冻的。

    哪怕白日的阳光再猛烈,此时也到了秋季下旬,一到午后黄昏,温度便开始递减。

    而至入夜,更显寒凉。

    有几个死士顺水飘下,他们还没放弃,裴应霄这会儿顾不得他们死活,迅速卷起曲凝兮,在河流拐弯处上了岸。

    她太冷了,微风一吹浑身发颤,额角磕到的伤口,脱离河水立即冒出红色血液。

   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,滑过那半合着的眼,看样子已经有些意识不清。

    裴应霄抱着她,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头一回感觉到了棘手。

    附近有死士在追赶,他们像是小苍蝇一样惹人厌烦。

    当务之急是让怀中之人身体回暖,她不像他乃是习武之人,眼看着要冻坏了。

    若是赶回帐篷甚至行宫,一路上太远了,而且天还没黑根本做不到掩人耳目。

    不消一个时辰,落水一事就会人尽皆知。

    名声当然不是最紧要的,但若有更好的选择,他不希望她一辈子被此事裹挟。

    裴应霄略一思索,很快有了决断。

    他运转轻功,带着曲凝兮迅速离开此处,并稍作遮掩,离岸一段距离没了水迹,彻底追寻不到。

    林子深处的山体,有一处隐秘的小洞穴,它藏着一棵大树后方,需要从树洞里进入。

    这是裴应霄幼时知道的一个地方,谁也不曾说起。

    他带着曲凝兮进去,靠坐在山洞的穴壁上,立即从角落里捡拾枯树枝,燃起一个火堆。

    外面的树洞,是一棵百年老木,这么多年人迹罕至,掉了许多枯树枝。

    裴应霄动手能力十足,很快支起一个简易的衣架子,可以把湿衣裳搭在上头烤火。

    曲凝兮本能的朝着热源靠近,她凑在火堆前,止不住的打颤。

    裴应霄扶起她,半抱在怀里,敛下眼眸望着她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,低语:“你可知孤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隐约知道,脑门上一阵刺痛,带来晕眩感,夹杂着身上的冰寒,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。

    曲凝兮抬手,抓住自己的衣襟,牙齿磕磕哒哒的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想说救救我,但难以成句。

    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她当然更怕死。

    她一直都想好好活着,健康活着……

    曲凝兮没能说出来,两眼一闭,彻底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顶着额角红洞洞的伤,小脸惨白。

    她的手背还有一些细小的刮伤,肌肤娇嫩,河流里的小树枝小石子皆是利器。

    裴应霄的指尖落在她的衣襟上,单方面告知她:“曲凝兮,你是孤的太子妃。”:,m..,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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