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 秋狩 “他不能娶你,我能。”-《拢娇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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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从不知道,人与人之间可以亲密至此,搅弄纠缠,气息交融,歪倒在他怀里,全靠他双臂支撑,被吮得舌根发麻。

    这人像妖精一样,要吸走她的全部精气……

    “呼吸。”裴应霄抬起头,蹭了蹭她的鼻尖。

    曲凝兮猛然喘了起来,才发现她的精气没事,倒是胸腔快要被憋窒息了。

    他看上去神色愉悦,长睫轻眨,那枚红痣动人心魄:“小晚瑜,孤说什么你都信?”

    三言两语就当了真。

    曲凝兮微张着嘴,双唇红肿,傻愣愣的,她无法判断裴应霄哪句话是认真的。

    倘若他真的要折磨她,让她陷入最不堪的境地,毫无疑问,他可以做到。

    但是他没有这样做。

    换做其他男子,有姑娘家上赶着表露心迹,指不定他们怎么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呢。

    裴应霄是不同的,他极为理智,不会轻易屈服于欲i望,更加不会被支配。

    可是他出手拥抱她,还亲吻了她,显然没打算放过她。

    曲凝兮水雾弥漫的双眸,迷茫不解,无法参透。

    她手心攥住他的衣袖,抿唇道:“求殿下怜惜……”

    裴应霄的眼底幽深一片,忽的弯了弯,笑眯眯道:“下回,让你哭着求我。”

    半真半假,仿佛只是玩笑之语,做不得真。

    曲凝兮心惊肉跳的,不敢再继续放任这种氛围。

    她撑着坐直了身子,从袖兜里摸出一个小香包,郑重地递到他手中。

    “这是给殿下的谢礼。”

    小香包的针脚看上去很普通,虽然不至于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她亲手所制。

    裴应霄收下了,指腹捻着它墨绿色的绣线,眉梢微扬:“小晚瑜把自己送给孤了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这又是从何说起?

    裴应霄:“它不是一条小鱼儿么?”

    曲凝兮:“…………以此葫芦香包相赠,望殿下福禄双全。”

    真是可恶,它哪里不像个葫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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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中秋节过后不久,有关太子殿下的谣言就逐渐散了。

    因为聂太傅是个大喇叭,在他的嚷嚷之下,太子拥有秘戏图一事几乎广为人知。

    这一下子,男子们顿时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原来太子殿下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只不过他在那个位置,万众瞩目,更要修身养性,洁以养德。

    再说,刻意散播谣言的人被抓了几个,审问下来供认不讳,被游行示众。

    不明真相的人们渐渐回过味来,原是有人故意为之,才会短时间大面积传播。

    人的情绪复杂多变,转换也很快,曾经同情唏嘘看热闹的,这会儿又敬佩愤怒起来。

    太子品性高洁,堪称天下人表率,居然受此侮辱!

    民众容易跟风,风向一变,东宫的乌云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而朝中的臣子们,看待问题的角度略有不同。

    街头巷尾嚼舌根的小人物不好排查,太子竟然抓住了,逮住便罢,狡辩否认是人的本能,他不用严刑逼供就能让他们低头认罪。

    这显然不是人人都有的手段。

    否则,指不定就是屈打成招的帽子扣下来了。

    有如此储君,乃大桓之幸。

    目下乡试的主考官已定,左丞相提议,让太子陪同监考,可惜陛下没有同意。

    他们只能暂且作罢。

    尚京早在夏日就逐渐热闹起来,各地学子赶赴京城科考,客栈小院几乎都被租住了。

    开考之前,酒楼茶馆就时常有学子以文会友,待到正式打开考场,更是万民注重。

    群英荟萃,各放异彩。

    十年苦读,只看今朝。

    各地有名的案首早就都被压上了,其中赔率最低的是王锦意,因为他身上押注太多。

    一人独占将近一半。

    许多人看好他,天资聪颖,还有王丞相的缘故,期待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
    而没有压他的人则认为,神童之名或许言过其实。

    当年确实是年纪最小的秀才,但这几年不声不响的,谁知道他学识如何?又是否有荒废?

    学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他人赶超过去。

    毕竟尚京可是聚集了天下的优秀学子。

    曲凝兮没有怎么留意,只偶尔跟着听一耳朵尚京新鲜事儿,祝愿王锦意能够夺魁。

    放榜那日,整个尚京非常热闹,炮竹声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报喜之人腿脚利索,挣一份赏银,接到好消息的酒楼茶庄,店家都会命人燃放炮竹以作庆贺,跟着沾沾喜气。

    王锦意中了,拿下头名解元的称号!

    这一喜讯像长了翅膀一样,一两个时辰传遍各地。

    估计王家此刻门槛都被踏平了。

    周氏一心盼望自家三郎走上这条路,对此颇为关注,津津乐道。

    王锦意成为解元,她难掩羡慕,忍不住询问曲凝兮:“你与王家公子,可还有联系?”

    曲凝兮知道她在想什么,毫不犹豫摇头道:“没有联系,我们不过点头之交。”

    周氏闻言,不无遗憾,可惜乘龙快婿,不选她们家。

    她想了想,道:“点头之交那也是交情,可否请他来教教三郎?”

    曲凝兮拒绝了,“他家有喜事,想必要宴宾客,答谢师门同窗,忙的脱不开身,如何来教三郎读书?”

    再说了,这种事情通常是长辈出面,哪有谁家闺女与人这样私交,置换人情,不知道的,肯定以为要说亲了。

    娘亲当真糊涂!

    周氏却还不放弃,道:“也没说是现在,三郎年纪小,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,明年春闱过后,再来教导也不迟呀。”

    曲凝兮不想继续与她争辩,淡淡道:“会试殿试间隔不久,还是别去打扰人家了,若是中了前三甲,那就该走马上任为朝中效力,更为繁忙。”

    她起身要走,周氏在后头眉头直皱:“说白了你就是爱惜脸面,不想帮帮你弟弟。”

    曲凝兮听见了,但是不做理会,径自从衔菖堂离开。

    为了让儿子好学上进,一个母亲可以做到什么地步?

    是慈母心肠不错,只是丝毫不顾虑旁人……恕她难以苟同。

    她不能跟王锦意修成正果,自然要及时止步,避免过多牵扯。

    继续发展下去,对两人都不好。

    曲凝兮不仅不会答应娘亲的无礼要求,还在几天后,拒绝了王锦意的约见。

    许是忙过几日,差不多得空了,王锦意命书童偷偷递了帖子。

    他既已经知道太子的意思,为了不让曲凝兮为难,并没有大张旗鼓,依旧用了王家姑娘的名义。

    原先说,秋闱取得功名,就让父母上安永侯府提亲。

    但因为变故,两人没能持续这个约定。

    在说清楚之前,王锦意不会贸然行动,他想和曲凝兮谈谈。

    但是曲凝兮拒绝的很彻底。

    但凡她招惹之人不是裴应霄,她可能会留有余地。

    然而一切不存在假设,太子势在必得,她陷入这种境地,哪怕心中不愿去东宫,也已经脱身不得。

    在没有解决这个前提下,哪能两头惦念?平白耽误王锦意的时间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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