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3-《欺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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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闻时礼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,喉结滚动一下,又问:“你说清楚一些。”

    宋枝心里一通烦躁。

    她抽回手,看一眼他悬在那处握空的手,又抬头看他的脸:“你不要装糊涂行不行?既然你这么怕我生气,怕我和你分手,你就不应该接石齐越的案子,你就不知道明知道是我还......”

    剩下的话宋枝没有说完,话至尾音已经更咽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委屈心酸在瞬间涌来,眼睛在瞬间红了。

    闻时礼抿抿有些苍白发干的唇,看着宋枝一副要哭的模样,急忙坐起来,又拉住她的手:“对不起,哥哥错了,不要哭好不好?”

    宋枝更咽问:“你错哪里了?”

    “我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要道歉。”

    闻时礼看她时目光清和,语气一如从前的温柔,耐心道:“因为你要哭了,所以是我做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听他这么说,宋枝简直分不清心里到底还是感动还是愤怒,像打翻的调味罐,五味陈杂。

    在这时候,外面走廊里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来人似乎没有耐心敲门,直接一把将门推开。

    带进一阵风。

    “闻律!”

    急忙忙的声音,听着是骆子阳。

    当骆子阳的目光触及到宋枝时,瞬间哑口,又看见闻时礼拉着宋枝的那只手,面色愈发问难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:“闻律......那个魏律师外甥的案子......”

    闻时礼恍然明白过来,喉咙发紧:“他外甥叫什么?”

    宋枝背对着骆子阳,骆子阳看不见现在的宋枝什么表情,有些小心翼翼地诺诺道出:“......叫石齐越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空气静了。

    静的仿佛不止空气,还有闻时礼一瞬的心跳和呼吸,他看着宋枝失望的表情,浑身温热的血液都似乎变凉了。

    宋枝再度将手抽回,这一次,还后退一步,默然看着闻时礼:“你为什么还不承认?”

    闻时礼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骆子阳带上门,手提一个公文包进来,来到床尾的位置。他打量着宋枝的脸色,发现堪称难看至极,心里咯噔一下。

    纠结半晌,骆子阳还是打开公文包拿出材料来。

    四周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的沙沙声。

    骆子阳将那叠资料递到闻时礼面前,声音放得格外谨慎小心:“闻律,这是猥亵案的材料,受害者是......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是”字说了半天,都没有下文。

    闻时礼还在和宋枝对视,并没有伸手去接材料,只哑声开口:“不用说了,我知道受害人是谁了。”

    骆子阳悻悻然收回手。

    闻时礼闭上眼睛,皱着眉,极为忍耐般挤出一句:“骆子阳,你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骆子阳忙说好,旋即转身离开病房,将门带上。

    又安静下来了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氛围里,沉默就如同一把能杀人的利刃,捅到哪算哪,最后搞得哪都血淋淋的没法看,只要一看就会觉得触目惊心的痛。

    闻时礼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解释,去替自己开解,而是在平复情绪,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在平复情绪。

    他做着深呼吸,反复做着深呼吸,胸腔剧烈起伏着。

    宋枝看着他,先开口:“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?”

    她一顿,又改口:“或者可以说,解释一下,亦或是狡辩。”

    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沉默对我。

    你得给我个说法。

    不然我要怎么和你继续下去?

    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,闻时礼额头上冒出一层浅浅薄汗,呼吸紊乱,脖颈肌肤冷白,可以清晰看见缓缓鼓涨出来的青蓝色血管,阴郁的黑眸里风起云涌。

    这是人在极端情绪下的隐忍表现。

    他都没听见她的话,一个字都没听见,满脑子都在胡乱地想着一些问题。

    猥亵?她是受害人。

    猥亵到哪种程度?什么时候发生的?

    她当时该有多么的绝望难过?

    见他久久不说话,宋枝的心愈发凉下去,只能认为他这是心虚的沉默表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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