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程濯好笑地打断,“怎么这么啰嗦?” 电话里的女声低低的,语速很慢,跟程濯脸上笑意消失的速度几乎同步。 “我之后……也不去了。” 程濯问:“家里有事?” “嗯。” “我能帮上什么忙吗?” 孟听枝抿着唇,嘴角控制不住地哭颤,声带像被什么重重压着。 她忍着泪意更咽,平平地说:“你不能。” 半晌沉默后,他像是忽然懂了,说:“行,那你忙。” 朝下轻曳的声调,带着懒得点破的讽意和一点被轻怠后的不悦,电话挂得干脆利落。 他也许会觉得这是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。 她的刻意从一开始就没藏住,他一直都是知道的。 孟听枝抹掉脸颊往下坠的泪。 暑气未消,夜风还是热的,裙布贴在后背,从地铁口出来这一会儿已经汗成了深色。 几只流浪狗在她面前欢快抢食,她提着空空的保温盒往桐花巷走。 秀山亭下灯火煌煌,人群中有笑语,有谈天,有讨价还价,长街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。 那天高中班群热聊一三届,她之后还是在深夜翻完了聊天记录,关于程濯和乔落是怎么分手的,众说纷纭。 其中有条她看了很久。 “我觉得他们早迟会复合,青梅竹马,门当户对,太配了。” 将暮未暮时,孟听枝提着保温盒,走到枕春6号公馆。 穿灰色制服的保安追戴着墨镜的女人,连声喊着乔小姐,说她停错车位了。 乔落转身,没所谓地眺一眼火红小跑,掏包包把钥匙丢出去。 “那你帮我停一下吧,停6号户主程濯的车位上就行了。” 所有女生在程濯面前都难免矜持紧张,这么多年,只有乔落有这种自然而然,游刃有余的能力。 孟听枝站在原地。 明明穿了精挑细选的裙子,连指甲也是昨晚新做的,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像个小丑,刻意,生硬,连吞吞吐吐的爱慕都不讨喜。 公众号自动更新的消息不停推送,各个群聊新消息轮换叠加,容不得片刻停歇的时代,连聊天界面都如此潮赶潮。 一切都在快速地变,稍有停步就会被刷下去。 孟听枝一条一条地删,把聊天时间停在三天前的程濯一点点顶到首列,片刻后,她才反应过来微信有置顶功能。 下一秒,她认命地释怀。 她总是很笨。 高中社团没有大学那么丰富多彩,孟听枝只在高一时参加过十四中的校报社。 她自然不是文采斐然的撰稿才女。 她加入时,几个学姐为争校报第一才女的名头,明掐暗撕。 那一年校报写烂的标题,孟听枝倒背如流。 弥望入青云,新翠照人如濯。 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我缨。 泂酌彼行潦,挹彼注兹,可以濯罍。 王公伊濯,维丰之垣。[1] …… 感叹学姐们好文采的同时,孟听枝要翻遍典籍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,没什么特别的意思,跟床前明月光的意思差一个程濯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