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呼延氏也和诸多的匈奴女人一样,患上了水土不服的病症,这些时间虽然稍好一点,但还是不良于行。 城中的几个汉人婢女早就被当作两脚羊杀了,剩下的匈奴女眷也不可靠,比如刘灵的妻子,说不定早暗生怨恨,万一要是起了歹意行刺,那昏迷中的刘渊就危险了。 无奈之下,呼延氏强忍着行动不便,亲自服侍刘渊起居。 “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!”呼延氏心中渐渐绝望,这时,她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熟悉的歌声传来。 敕勒川,阴山下。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天苍苍,野茫茫。风吹草低见牛羊。 这歌是鲜卑人常吟唱的歌曲,在匈奴人中也同样很流行,许多的匈奴少年少女在放牧之时,就会哼唱这歌,呼延氏年轻时也是草原歌唱家中的一员。 听到这歌声的,当然不止是呼延氏一个人。 雍丘城中的匈奴士兵,听到城外汉军将士唱《焉支山》《敕勒川》,开始时还有些不以为然,带兵的小酋帅还来回的巡视,喝斥各部骑卒不得喧哗,以免中了汉军的圈套。 第二天,汉军的歌声一如昨日。 第三天,声势似乎更加的响亮,匈奴诸部士兵开始噪动不安起来,有零星的士兵趁着黑夜,翻出城垣向北方逃遁。 第四天,句安这家伙见有效果,脑子一下转动起来,他见男儿哼唱效果不太明显,就从周围征募来女子,教会她们简单哼唱后,开始向城中发动新一轮的宣传攻势。 第五天,第六天,女声的《焉支山》《敕勒川》更加的凄婉和悲戚,仿佛歌声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和哀伤。 匈奴士兵在这一波波的宣传攻势下,终于失去了抵抗的意志。 先是铁弗、沮渠等杂胡士兵成群结队的逃跑,然后是来自匈奴右部、北部、南部的普通士卒遁出城外,等到巡视的刘和、崔游等人发现情况不妙时,城中的近万余匈奴士兵,已经跑了将近三分之一。 若不是王帐军还算忠诚,等刘渊这个大单于彻底苏醒过来时,估计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。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,呼延氏作主,命巫者用银针扎向刘渊的穴位,利用剧烈的疼痛让这位大单于清醒过来。 “什么,你们说城中将士跑了三千人,你们这些人,都是干什么吃的,刘和,你脑子进水了吗?不会杀掉几个带头的震慑余众吗?”刘渊面如金纸,连声的咳了好几声,冲着儿子刘和骂道。 刘和被父亲一顿喝斥,心中也是委屈,他才刚刚十六岁,嘴边的稚毛还没有完全褪去,又如何能震慑得住一群年纪比他大了一圈不止的酋帅。 呼延氏见儿子被喝骂,心中不快,扶着刘渊的手重重的一捏,道:“大单于,这城怕是守不得了,趁着和儿的王帐军还在,我们不如立即北上,冀州那地方被汉狗占了,咱们不去想,幽州的燕山一带牧场,可是我们从并州出来后的歇息之地,那里水草丰美,牛羊成群,马儿也是强健有力,等来年儿郎们都成长起来了,我们再南下,报今日羞辱之仇。” 呼延氏这番话至情至理,一下说到刘渊的心坎里了。 天高地阔,这沼泽密布的南方,哪里有北方的牧场来得亲切,来得让人心喜愉悦。 天地苍苍,四野茫茫,风吹草低,现牛羊。 一想到这里,刘渊动容了。 “这几日,我耳边常常听到这北地熟悉的歌声,原来是汉人在城外唱歌,赵阎王这人行军用兵堪比昔日淮阴侯韩信,我们要是再不走,怕是要和项羽一样不得不自刎乌江了。”刘渊自嘲了一句,向崔游这个忠心耿耿的恩师兼谋士说道。 经过半个月的僵持,刘渊终于顶不住要逃跑了。 而在北归的路上,赵广已经早早的张开了大网,准备捕捉刘渊这一群离群疲惫不堪的恶狼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