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王诀打开了场内赞誉的口子,一群惯会察言观‘色’的官吏纷纷送上马屁。 “这第二杯酒,朕想敬在场的诸位卿家——” 沈素璋话音未落,一名官员就连忙道:“使不!陛下怎可敬我们,应该我们来敬陛下才是……” “这有什使不的。”沈素璋爽朗笑道,“这过去的两年多,朕和众卿家患难与共,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君臣情谊。爱卿若是不接这一杯酒,才伤了朕的一番好心啊!” “微臣惶恐,只能感谢陛下厚爱了……” 沈素璋和下面人的一唱一和之后,有人都拿起了酒盏。傅玄邈也不例。 他神‘色’平静地端着玛瑙酒盏,琥珀‘色’的酒‘液’在玛瑙中泛开波澜。 紧张让沈珠曦喉中发涩。 在震耳欲聋的应和声中,沈珠曦喝下了这一盏酒。凭借眼角余光,她看着旁边的傅玄邈也喝下了这一盏酒。他的动作平缓,神‘色’安定,仿佛对沈素璋赐下的‘药’酒并无任何疑心。 或许就是为了让他不起疑心,沈素璋才安排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酒坛,分酒散发。 目前看来,他的目的达成了。 接着又是几个举足轻重的大员向沈素璋敬酒,说了一席漂亮话。当沈素璋放下酒盏后,酒宴才算正式开始。群星隐入了云层,一轮清亮的月亮升上高点,篝火跳跃的同时,地上杯觥交错的人影也在跟着闪动。 烤肉和‘药’酒的香气交织在一起,构成最温暖的篝火气氛。宾主尽欢的和谐画面中,却潜伏着寒冷的杀机。 沈珠曦穿着奢华的宫装,看着靡丽的歌舞,想起的,却是鱼头镇那段最干净动人的时光。 鱼头镇已然湮灭在浑浊的商江之中。 小而精的河柳堂,宽阔大气的金银楼,总是充满点心香气的丁记点心铺,还有那条从市集通往李家小院,路上总是散布着几坨“惊喜”的羊肠小道,都消失在了浩‘荡’的水波之中。 她最美好的回忆,不复存在。 因为身边这个人。 她前半生,几近眼瞎耳聋,只能在阴云之下战战兢兢地‘摸’索着前行。 因为身边这个人。 他或许也为她挡过风雨。 但他为她遮住的阳光和雨‘露’,更多。多到不计其数,多到她的心灵险些枯萎。 “……这一盏酒,我敬你。”沈珠曦端起了面前重如千钧的酒盏。 沈素璋的话再次响‘荡’在她的耳边。 “这酒中有愁思散,‘色’无味,任是神医来看也查不出来。饮后令人浑身乏力,昏昏欲睡,饮得越多,见效也就越快。” 她早已决心挣脱这牢笼。 她早已不是那个孤独无助,只能在御花园偷偷向桂花树倾述的少女。 “公主不善饮酒,不如以水代酒。”傅玄邈说。 “傅公子过去为我做一切,担起这一杯酒。若是水,那就轻了。”沈珠曦说。 傅玄邈看了她片刻,这才拿起了面前重新满上的酒盏。 “公主既然坚持,蝉雨恭敬不如从命……” 沈珠曦举起酒盏示意,率先一饮而尽。 火辣的酒‘液’顺着喉咙往下,像火焰一路烧灼。她咽下咳嗽,却咽不下上涌至眼眶的泪光。 “此前我误会了你,这一杯,是我向你赔罪。” 沈珠曦不待他发话阻拦,再次举起酒盏一饮而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