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9章:倒储联盟,各怀鬼胎-《大隋第三世》
第(2/3)页
门外宦官应声而去。
“圣上!”豆卢宽起身行礼,“如今南部闹粮荒,征北军的军粮要不缓缓?”
征北军便是李世民的军队,为了使李世民能够胜利养军,镇守大唐门户,前不久应了李世民的要求,答应给他八十万石军粮,这些军粮也已离开成都城。若是朝廷掐死不放,那李世民的军队自然就养不起了。
李渊听到这话,顿时怦然心动,沉吟片刻,终是摇了摇头,放弃这个看似美好,实则两败俱伤、隋朝得利的主意。冷冷的说道:“这军粮要是用来济民,得不到粮饷的军队就会大乱。”
“微臣遵命。”拍马不成,反遭马踢的豆卢宽讪讪一笑,又拱手道:“圣上,工部官员传来快信,称是平羌县铁矿矿场已经修复妥善,不日即能产铁。”
“是吗?”李渊眼睛一亮,这绝对是他苦候已久的好消息,只要产量充足,日日上升,大唐将会慢慢失去受制于隋朝的窘境,他迫不及待问道:“日产多少?”
“平羌铁矿开采难、含铁少,产量着实无法保障,要是加派民夫,产量自然会节节攀升。”说到这里,豆卢宽又建议道:“微臣认为可以将流民派去采矿,让他们通过出卖劳力换取救济之粮。”
“以工代赈?”李渊拍了拍脑门,真是忙糊涂了,竟然把此事给忘了。
“正是以工代赈!”豆卢宽说道:“以工代赈,改变了以往无偿就食的方式,不仅达到赈济灾民的目的,还能辅助朝廷完成一个个工程,灾民得到实惠,朝廷也是免利双收。更重要是流民一旦无所事事的其中在一起,就会重整,让他们有事情做,也能减少地方官员的治安压力。”
“准奏!”李渊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,杨侗当初北上之时,一直从各地收拢流民、灾民,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傻,纷纷嘲笑是妇人之仁、作茧自缚。
可他先在“以工代赈”的赈灾方案下,让流民将冀州、幽州、辽东、并州、雍州、凉州的条条大路、条条运河修通;而后,胜利度过了难关的流民灾民用勤劳的双手反哺大隋王朝,奉献出了令人惊艳、艳羡的税赋。
隋朝现在的水陆交通固然是以异族奴隶为主力,但流民、灾民在这其中发挥出来作用,一点都不弱于各族奴隶。
以工代赈的成功案例就摆在那里,李渊自然不会因为这是隋朝制度,而傻乎乎的弃之不用。
陈叔达拱手一礼:“圣上,既然平羌铁矿已经产铁,我们和隋朝的自由贸易能不能适当限制,否则对方迟早把我们掏空。”
早在二月初的时候,益州商人眼见益州缺粮,便想将隋朝粮食买来倒卖,但隋朝却忽然把粮食、肉食、布匹、油盐等等与民生密切相关的物资都列入了禁运,只允许琉璃、美酒、珠宝、青黛、肥皂、香皂、胭脂等奢侈品运入益州,就连铁矿石也只有李唐官方才能买到。这种不公平的贸易掏空了李唐王朝的物资。而失去了商业之后,底层百姓除了上山找树之外,几乎都失去所有的谋生之路,加上各种生活物资奇缺、粮价高升不下,迫使许许多多百姓离开成都城,或是返回家乡,或是扶老携幼去了隋朝,成都城的人口可以说是与日减少。
唐朝虽然获得了铁矿石,但也付出了商业被摧毁的沉重代价,最尴尬的是唐朝在二月中旬举行的首次科举,竟然只有五百多名士子参与,而隋朝去年的三场科考,每场都有二三十万名士子报名参加,可以说,所谓的自由贸易摧毁的不仅是唐朝的经济、民生,还包括读书人对唐朝的信心。
“这个问题朕已经说过多次,也谈过很多次,怎么就还不明白呢?”
李渊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:“平羌铁矿什么时候产铁、能产多少铁、能不能在战争到来之并满足军队所需,谁都说不清楚;要是我们中断了贸易,而平羌铁矿的产量又供不应求,制武器铠甲的铁打哪来?正因如此,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平羌铁矿身上,必须接受被隋朝压榨的事实。也正因隋朝疯狂加价,我们才要抓紧时间购买铁矿石,不然,断了铁矿石的贸易,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。传令下去,凡是隋朝愿意接收的东西,统统拿去换铁矿石。”
陈叔达原以为平羌铁矿产铁,皇帝能够正视自由贸易给大唐带来的巨大创伤。没想到他心中只有军队、只有铁。自己说的话,不但没有打动皇帝,反而使他担心隋朝中断贸易,要变本加利去抢购。
面对这样的结果,陈叔达又急又气,差点气背了过去。
“圣上,萧相国的奏疏到了。”一名宦官将萧瑀的奏疏呈上。
李渊点了点头,对众臣说道:“各位爱卿就刚才的问题分别写上奏疏,都要详细一点、周全一点,朕批阅后便可执行,大家抓紧时间去办理!”
“微臣告退。”
众臣行礼退下,一名宦官便把萧瑀的奏疏呈上。
李渊这次北巡,将镇守京城的重责交给了齐王李元吉,这是对他的一次考验,李渊同时暗令萧瑀对他进行暗中观察,定期写奏疏向他汇报。到目前为止,李元吉表现让他非常失望,尤其流民蜂涌入京、打砸二市的事件,更令李渊对李元吉失望透顶。
当他回想到李建成以前的表现,发现两者呈现出天差地别的差距,李元吉连李建成半点本事都没有。
这样无疑之人,继承得了大唐事业吗?
能与强大的隋朝博弈?
面对扶不起的李元吉,也使李渊的易储之心动摇了。
李渊打开萧瑀的奏疏认真观看,萧瑀主要就这次打砸事件进行详述,奏疏说得很清楚,打砸的原因是预防不及时、赈灾不力所致,二十多万流民入京城之初,京兆府置若罔闻、不闻不问,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,没有丝毫救济、安置措施,当涌入的流民越来越多,与城中百姓发生纠纷之时,也没有派军队控制,更没有加以赈济、分流,导致流民饿死极致、无法生存的情况下,最终爆发了这起抢粮、打砸的大冲突,造成三千余人死亡、四万余人受伤的惨剧。
萧瑀只是就事论事,并没指出谁要承担责任,但李元吉负责京畿安全,又是京兆尹,军政大权尽皆在握,他不有所作为,谁调得到京城军队?
他不为这起事件负责,又有谁来负责?
李渊看到这里,不禁长叹一声,这样一个无能之人,若是当上皇帝,几乎不用隋军来打,就会陷入众叛亲离的下场,成为类似于秦二世的唐二世。
想到这里,目光继续观向未尽的奏疏,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失色。
萧瑀在奏疏上继续写道,打砸事件发生的前天,李元吉在京官为李建成举办的饯行宴身中剧毒,哪怕是到了打砸事件结束以后,还人事未醒。而对于李建成的行程,萧瑀也有提及,说是御医断定李元吉无恙之后,太子到了第二天,照常南下,去与泸川的僚人谈判。
“啪!”李渊将奏疏重重的扔在桌子上,嘴皮子哆嗦了几下,“逆子,又一个逆子。”
萧瑀最后这一段,可谓是峰回路转,不仅成功将李元吉从打砸事件中摘了出来,而且对李建成行程的陈述,看似公平公正、十分客观,但实则将李建成纳入了极为不利的处境。
人人都说萧瑀刚正不阿,但是真的吗?
或许是。
但“刚正不阿”这个成语在某个时候,会转化为大奸似忠。
不然,当初他也不会在李渊入主关中之时,先写信派人快马送给李渊,并说自己随后就到。结果送信人刚把书信送给李渊,不久,他本人就到了。
第(2/3)页